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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哪年借着偶像的图及图下评论自顾自瞎写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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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数百万计的人的灵魂聚集而成，以禁忌的红石为核心提炼出一个人造的灵魂加上百折不坏的身体——即是人造人。

古国亡民的魂魄化作风暴呼啸不止，巨大的能量蕴藏其中，在外看来却仍是安静稳定如常的一个人体，就是如此超于常识之外的存在。

而操纵着这具人体的古利德，此刻仍听从父亲大人的指令，在中央市的地下百无聊赖进行着看守。

体内有数百万灵魂躁动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要形容起来的话，说有蠕虫在血管攒动、有电流不间断地从头蔓延到脚，大概都不够准确。

永不止息地翻涌，却是永无止境的孤寂。

这份感觉与生俱来，无法凭其他后天认知的感官刺激来确切概括，不如说其实完全不需要分析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说到底为什么竟要纠结于此，也只能说缘于无事可做太无聊。

“嘿，小鬼。挂了吗？”

无聊的古利德决定跟体内那个还算有意思的特殊居民聊上几句消磨时间。

意料之中地，一个分贝高了几档的少年声音立即穿透噪音响在脑中。

“哪有那么容易死掉……不要小瞧新国未来的皇帝啊！”

被称为“特殊居民”、实际作为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姚麟，正以灵魂形态勉强立于亡灵风暴中间，在听过了连日的贯耳哭号之后，刚开始习惯这嘈杂悚人的境地。

而从乍听来冲劲十足的声音中轻易辨出对方吃力状态的古利德，像得了满意的笑料般不客气地笑出来：“连自身都难保还觊觎什么王位，别嘴硬了贪得无厌的小鬼。”

虽说是个笨蛋却感觉不坏，古利德想着，朝暗自忍耐的少年抛了个话头。

“你原本是普通人类的身体，对这方面感知要敏锐得多吧？正好来说说看，在这个聚集了上百万灵魂的身体之内，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想这么轻松说说，但还真是吃不消啊。”姚麟回想这几日灵魂要被磨光棱角般的惨痛经历，不引人注意地叹口气。“说实在的，不愧是人造人，能够承载如此的力量。这洪流，这无底似的洞……我游历过的名胜遗迹几乎没有一处足以与其比拟，实在是罕见的壮观景象。”

“喔？有这么夸张吗，还真没想到。”

“这反应真让人不爽。”

少年音量小了些，显然对冷淡回答憋足了不服。“……不过也能猜到了，人和人造人的感受确实是不一样的。人类会感叹这里汹涌如惊涛骇浪，在早已习惯了的人造人看来，大概只像壁画一样吧。”

壁画？古利德愣了一瞬，脑内不由勾画出峭壁长河的景致，也许构想素材来自这个曾游历不少山水的皇子的记忆：不知名亡民们扭曲的面容静止雕刻于陡直的岩壁上，其脚下也是近乎静止的一脉河水；姚麟就在这画面中间，乘着一叶扁舟极度缓慢地顺流而下，不笑不语地安静望过来，却带着过分显眼的生命力——

足以将整个画面都点亮。

古利德怀着莫名的疑惑，再次回过神来。

“……顺带一提，从气息上说，你这里面跟那个古拉特尼肚子里面的‘门的失败作’，也有些相似。”

“‘门’吗，好像是老爹说过的什么东西……也没有那么大吧？”

“嗯，好歹是有限的。虽然看起来大得吓人，总归也有个绝对确定的位置钉在这里。”

古利德表示认同，刚想答“没错那个位置就是贤者之石”，不想却听到姚麟仿佛一脸神气朝自己一指似的说了句：

“就是我啊！！”

“——哈？”

一句出自莽撞人类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你小子太自大了吧？不要得意忘形啊！”

“不对吗？这个身体本来就是我的；不只是这个身体，贤者之石、新国的王位、新国全部子民，都是我的。区区几百万条亡魂，休想在这里就将我吞噬！”

壮志少年随时燃起的热血让古利德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在我古利德面前这样宣称欲望也够有胆量，还真是个异想天开的小鬼。”

“是不是异想天开就走着瞧吧，总会让你见识到新国之王的引力的。”

姚家皇子倒是没受打击信心满满，这是不是出于人类盲目的乐观性？古利德想了想还是习惯性打击回去：

“那是啥我不感兴趣。”

“唔……！你，你有眼不识泰山……”

……

古利德忽然发觉，之前试图描述的感觉有了某种变化：原本印象似乎受了小鬼言语影响向其偏移，又不全像他说的那样。

这份感觉突如其来，无法凭人造人的本能作出正确判断，他只当是偶发的排异反应，没有太在意。

其时古利德并未预料到，在共同面对劲敌、性命攸关的最终时刻，他终于第一次也最后一次领悟到姚麟所说的那种境况。

就如同向深海抛下的锚，向天空放飞的风筝，在渺远的虚空中，总有什么维系着，总会被拉着回到那里去——要形容起来，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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